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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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蔣楠一坐下就和夏秋笑著打了個招呼，並把手中一杯未開封的奶茶放在夏秋桌面。
她今天把頭發梳上去，高高的馬尾，顯得十分元氣。
“請你喝，謝謝你昨天給我講題。”
“不客氣，奶茶就不用了。”
“可我已經買了，我一個人喝不下兩杯。”蔣楠不等夏秋拒絕，上手將吸管插入杯中遞給夏秋。
夏秋猶豫幾秒，接下這杯飲料放在自己桌面的一角。
蔣楠和昨天一樣，坐下後就從書包內拿出一本書開始做題。
“這是五中自制的英語習題？”蔣楠拿出的書實在太厚，比夏秋桌上放的“五三”還要高，夏秋不免好奇地問道。
“不是，這是GMAT，出國專用的書籍，”蔣楠翻到封面給夏秋示意了一下，“我大學不打算在國內讀。”
“這位，”蔣楠敲了敲嚴烆的桌面，“也打算出國來著。”
“你說嚴烆？”
“嗯。”
夏秋從未聽嚴烆說起大學打算出國這事。
“初中我們就約定好要一起出國。”
聽到這句話，夏秋的手不小心松開，筆落至地面。等夏秋再撿起來的時候，筆尖上的筆珠被摔壞，無法再正常使用。
“夏秋，我還有幾道數學題想請教你一下你，你現在有時間麽？”
蔣楠的話將夏秋拉回現實。
“嗯，有的。”
今天做題效率太慢，三節晚自習結束後夏秋還剩一些作業沒有完成。夏秋正在收拾未做完的化學作業，打算回家後繼續完成。
“你打算怎麽回家？”先整理好書包的蔣楠開口問道。
“坐公交。”
“我也坐公交。我爸媽不知道我這周晚上來三中，我也沒讓他們開車來接我，所以我得坐公交回去了，我能和你一起走到公交站麽？”
夏秋沒理由拒絕，兩人結伴出了教室。
“你成績應該很好吧？”下樓梯時蔣楠率先打破沈默，因為她覺得夏秋不是那種會先開口聊天的人，“年級排名多少啊？”
“期中是第十七名。”
“哇，三中的第十七名！”女生發自內心的崇拜，“我一般在七八十名左右，高中的學習難度果然要比初中大很多，我初中還常常光顧第一考場呢。”
全省三中排第一，五中排第二，五中的前一百名基本上也是985高校的後備選手。要知道越好的學校，排名越靠前學生的成績咬得越緊，蔣楠的成績雖比不上夏秋，但是不少學生追逐的對象。
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蔣楠笑著說道：“說起初中的第一考場，我和嚴烆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那兒。”
一般第一考場的學生都是上一場考試全校前四十名或者五十名的選手，夏秋有些意外。
“初二第二次月考，最後一場考英語，我把2B鉛筆弄丟了。開考前一分鐘坐在座位上詢問周圍人有沒有多餘的鉛筆，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著急。”
英語除了最後的作文，其他題目都是采用答題卡的形式，如果沒有填塗試卷，這場考試基本等於交白卷。
“到了快發試卷的階段，一支鉛筆放在了我的桌面，給鉛筆的人頭也不回走到第一列，後來我才知道他是我們隔壁班的轉學生。”
“我當時以為他有兩只鉛筆，結果你猜怎麽？”蔣楠陷入回憶，“當我做到閱讀題時卻發現他正趴在桌上睡覺，直到考試結束鈴聲響起，他才起身，沒拿任何東西直接出了考場。你說，怎麽會有這麽狂的人？”
沒帶鉛筆的少女在考場上一眼便記住了從他身旁經過的高個少年。
“所以，你......”下到一樓，喜歡兩字到嘴邊，夏秋卻沒能說出口。
“夏秋，你不會想說所以我就這樣迷上他了吧？”蔣楠爽朗地笑了兩聲，“哈哈哈哈，我又不是什麽思春的少女，況且後來我發現他不只英語這科交了白卷，月考排名也在很後面。長得帥有什麽用，成績這麽差。”
“只不過......”蔣楠沒繼續笑出聲，“後來我無意間從年級主任那裏得知，嚴烆在D市時參加初中組的數學競賽，竟然拿過金牌。對比他之後的考試，還以為老師記錯了人。”
“我是一個從小就知道自己要什麽的人，”蔣楠說這話時，夏秋看到她眼中自信的光，“後來，當我知道他大學準備去國外讀書時，覺得他挺適合當我男朋友的，所以才提出談戀愛的想法，他也接受了。”
蔣楠聳了聳肩：“喜歡談不上，但我想要他做我的男朋友。”
“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功利了？”
“不會，”夏秋發自肺腑地承認，“有自己明確想要的東西是件好事。”
“哈哈哈哈！夏秋我可太喜歡你了！性格好，成績也好，長相，說實話，第一眼見到你時，我被驚訝到了，”蔣楠馬尾甩到一旁，機敏地問夏秋，“你要不要考慮當我的男朋友？”
夏秋知道她這是在開玩笑，沒接話。
蔣楠也不在意，換了個話題：“你們班上那位班花，是喜歡嚴烆的吧？”
蔣楠大概率說的是關敏，夏秋想了想道：“不知道。”
“嗯？我還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蔣楠沒得到想象中的回答，撅了撅嘴，“我知道她在背後搞小動作，讓你們不要告訴嚴烆我來找過他，對吧？不要忘了我身上可是穿的三中的校服。”
言外之意，蔣楠在二十班有自己的朋友。
“初中的時候怎麽沒發現她怎麽有心機？難道從初中開始她就對嚴烆有意思了？”蔣楠自顧自碎碎念起來。
“人都是有心思的，她也只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達到目的。”
人都是有私心的，十五六歲的年紀，心智已與成年人無異。
夏秋不小心多說一嘴，果然蔣楠不說話了。正在夏秋猶豫是否要進一步解釋時，蔣楠又開口，語氣中帶點得瑟：“也是，畢竟我也找了楊碩當眼線。”
夏秋微怔，然後他笑了，他突然明白嚴烆為什麽會喜歡上蔣楠。
“夏秋，你笑起來真好看。”
今天一早，南城路邊的禿草地上蒙上了一層薄冰，到晚上，氣溫降到能哈出白氣的程度。
蔣楠口中的白氣吐了又吐：“還有，你說每個人都自己的心思，我很好奇，夏秋你的心思是什麽？”
夏秋嘴中也露出白氣。為了了解一個人的過往，主動與另一個陌生人攀談，做出有悖於他性格的事。夏秋很難說出口，他此刻就是帶著私心和蔣楠走在一塊的。
“算了，估計你也不大好告訴我，”蔣楠沒有強求夏秋，“能不能告訴我你的手機號？想和你成為朋友。”
兩人留存了彼此的聯系方式，蔣楠笑著揮手上了公交。
夏秋要乘的車，過了一趟又一趟，到第三趟112路停在了學校旁的公交站，他才上車回了家。
早上，課代表收作業時，發現夏秋的數學作業有一頁是空白的。
老師們為了批改作業的方便會要求學生將頁碼翻到作業布置處，自上而下攤開疊在一起。
“夏秋，你這頁的題是不是忘記了做？”每天作業都有固定的章節，而且這一頁並不在背面，收作業的同學感到詫異，特地提醒了夏秋一句，“這樣估計會被李老師處罰的。”
夏秋昨晚回去後洗了個澡，腦中想著其他的事情，確實忘了還有需要補寫的作業。
盯著一大頁空白，夏秋出了神。他從沒拖欠過作業，他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該怎麽做。要不幹脆交上去，畢竟真實情況是沒完成，但以李老師的嚴格程度，反饋給家長也不是沒有可能。
正當他糾結時，一只手把他的作業拿了過去。
“沒做完，抄抄就行。”說著，嚴烆又抽出一本其他人的作業，三兩下填完又塞回給了收作業的同學。
一套行雲流水的操作，夏秋沒來得及阻攔，一旁同學也楞住了。當著課代表的面抄作業，這也行？但他還是識趣地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繼續往後排收作業。
“好學生，這不像你啊。”作業上交完後，周圍人都沈浸在各自的早讀中，嚴烆才開口說道。
夏秋小聲地回了句：“謝謝。”
“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夏秋翻著書道：“沒有。”
“沒有？”嚴烆換上調侃的語氣，“那這兩天蔣楠晚上坐在了我位置上，你怎麽沒告訴我？”
嚴烆知道了……
心下一慌，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你不是昨晚還和她一起回家？”
依舊沈默。
“第一次見你沒完成作業，這的確不像你。怎麽，光顧著和人家校花一起回家，作業都忘了做？”
好好的話被嚴烆說得陰陽怪氣。
“蔣楠確實挺好看的。”
不知怎麽的，夏秋不甘示弱起來。
嚴烆原本以為夏秋對這種事情不會感興趣。罵自己瘋子也好，他就是想聽到夏秋說自己對蔣楠不在意，結果得到與之相反的結果，嚴烆頓時心頭冒火，但他將火氣強壓了下去。
“你們聊了什麽？”
按照蔣楠主動來找嚴烆的舉動，加之昨晚聊天的內容，只要蔣楠找嚴烆說要覆合，他們應當很快就又會在一起吧？
不然，嚴烆怎麽會再三追問蔣楠的事？
想到這裏，夏秋難得倔起來的脾氣被拽回至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原位：“沒聊什麽，我和她沒那麽熟。”
“哦。”
短短幾個字，讓嚴烆熄了火。
偏偏，夏秋的手機在這時震動了一下，顯示是蔣楠發來的短信。
蔣楠：夏秋，謝謝你這兩天給我講題，我看你好像不怎麽喜歡喝珍珠奶茶，今天晚上我帶草莓味的奶茶給你，怎麽樣？
偏偏，嚴烆也看到了這條短信。
這回真解釋不清了……
“這是你說的‘沒那麽熟’？”
反問的語氣讓夏秋大腦宕機……他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害怕嚴烆誤會自己說了謊，還是懼怕他識破自己被動接近蔣楠一事。
“怎麽了，怎麽了？”
張皓軒和楊碩來找嚴烆玩，察覺到兩人間的氛圍不對頭想湊熱鬧，卻被嚴烆一眼瞪了回去。
“Damn！嚴狗怎麽在生氣？”張皓軒小聲逼逼。
楊碩捅了捅張皓軒，示意他不要再繼續說話。
嚴烆眼神瞟到夏秋手機，又默讀了一遍短信。難以壓下不知名的怒火，他搶過夏秋的手機，刪完短信後又當著夏秋的面刪除了蔣楠的號碼。
夏秋沒有阻攔，似乎靜止一般地看著嚴烆的操作。
刪完後，手機自動回到通訊錄的界面。夏秋的通訊錄很簡單，刪掉“蔣楠”後，現在只剩唯二的兩個號碼，一個是“媽”，另外一個是“嚴橫”。
嚴烆仔仔細細、反覆觀看“嚴橫”兩字，確定後面跟著的數字是自己的號碼後，心情好像也沒有那麽糟糕了……
“耗子，去打球。”嚴烆起身說道。
“打，打球？這個時候？”這他媽才剛上早讀呢，張皓軒很想吐槽。但介於當下的狀況，他還是選擇了兄弟，“行，去打球去打球！”
“楊碩，你說就嚴狗剛剛搶好學生手機，刪號碼那樣，像不像在抓小三的原配？”
楊碩與嚴烆和張皓軒還是有區別，守規矩的他不會參與類似翹早自習去打球的事。張皓軒離開教室時對他說的這句話讓他一臉懵逼。
回過神的楊碩心想：誰是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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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奶茶就不用了。”
“可我已經買了，我一個人喝不下兩杯。”蔣楠不等夏秋拒絕，上手將吸管插入杯中遞給夏秋。
夏秋猶豫幾秒，接下這杯飲料放在自己桌面的一角。
蔣楠和昨天一樣，坐下後就從書包內拿出一本書開始做題。
“這是五中自制的英語習題？”蔣楠拿出的書實在太厚，比夏秋桌上放的“五三”還要高，夏秋不免好奇地問道。
“不是，這是GMAT，出國專用的書籍，”蔣楠翻到封面給夏秋示意了一下，“我大學不打算在國內讀。”
“這位，”蔣楠敲了敲嚴烆的桌面，“也打算出國來著。”
“你說嚴烆？”
“嗯。”
夏秋從未聽嚴烆說起大學打算出國這事。
“初中我們就約定好要一起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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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我還有幾道數學題想請教你一下你，你現在有時間麽？”
蔣楠的話將夏秋拉回現實。
“嗯，有的。”
今天做題效率太慢，三節晚自習結束後夏秋還剩一些作業沒有完成。夏秋正在收拾未做完的化學作業，打算回家後繼續完成。
“你打算怎麽回家？”先整理好書包的蔣楠開口問道。
“坐公交。”
“我也坐公交。我爸媽不知道我這周晚上來三中，我也沒讓他們開車來接我，所以我得坐公交回去了，我能和你一起走到公交站麽？”
夏秋沒理由拒絕，兩人結伴出了教室。
“你成績應該很好吧？”下樓梯時蔣楠率先打破沈默，因為她覺得夏秋不是那種會先開口聊天的人，“年級排名多少啊？”
“期中是第十七名。”
“哇，三中的第十七名！”女生發自內心的崇拜，“我一般在七八十名左右，高中的學習難度果然要比初中大很多，我初中還常常光顧第一考場呢。”
全省三中排第一，五中排第二，五中的前一百名基本上也是985高校的後備選手。要知道越好的學校，排名越靠前學生的成績咬得越緊，蔣楠的成績雖比不上夏秋，但是不少學生追逐的對象。
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蔣楠笑著說道：“說起初中的第一考場，我和嚴烆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那兒。”
一般第一考場的學生都是上一場考試全校前四十名或者五十名的選手，夏秋有些意外。
“初二第二次月考，最後一場考英語，我把2B鉛筆弄丟了。開考前一分鐘坐在座位上詢問周圍人有沒有多餘的鉛筆，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著急。”
英語除了最後的作文，其他題目都是采用答題卡的形式，如果沒有填塗試卷，這場考試基本等於交白卷。
“到了快發試卷的階段，一支鉛筆放在了我的桌面，給鉛筆的人頭也不回走到第一列，後來我才知道他是我們隔壁班的轉學生。”
“我當時以為他有兩只鉛筆，結果你猜怎麽？”蔣楠陷入回憶，“當我做到閱讀題時卻發現他正趴在桌上睡覺，直到考試結束鈴聲響起，他才起身，沒拿任何東西直接出了考場。你說，怎麽會有這麽狂的人？”
沒帶鉛筆的少女在考場上一眼便記住了從他身旁經過的高個少年。
“所以，你......”下到一樓，喜歡兩字到嘴邊，夏秋卻沒能說出口。
“夏秋，你不會想說所以我就這樣迷上他了吧？”蔣楠爽朗地笑了兩聲，“哈哈哈哈，我又不是什麽思春的少女，況且後來我發現他不只英語這科交了白卷，月考排名也在很後面。長得帥有什麽用，成績這麽差。”
“只不過......”蔣楠沒繼續笑出聲，“後來我無意間從年級主任那裏得知，嚴烆在D市時參加初中組的數學競賽，竟然拿過金牌。對比他之後的考試，還以為老師記錯了人。”
“我是一個從小就知道自己要什麽的人，”蔣楠說這話時，夏秋看到她眼中自信的光，“後來，當我知道他大學準備去國外讀書時，覺得他挺適合當我男朋友的，所以才提出談戀愛的想法，他也接受了。”
蔣楠聳了聳肩：“喜歡談不上，但我想要他做我的男朋友。”
“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功利了？”
“不會，”夏秋發自肺腑地承認，“有自己明確想要的東西是件好事。”
“哈哈哈哈！夏秋我可太喜歡你了！性格好，成績也好，長相，說實話，第一眼見到你時，我被驚訝到了，”蔣楠馬尾甩到一旁，機敏地問夏秋，“你要不要考慮當我的男朋友？”
夏秋知道她這是在開玩笑，沒接話。
蔣楠也不在意，換了個話題：“你們班上那位班花，是喜歡嚴烆的吧？”
蔣楠大概率說的是關敏，夏秋想了想道：“不知道。”
“嗯？我還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蔣楠沒得到想象中的回答，撅了撅嘴，“我知道她在背後搞小動作，讓你們不要告訴嚴烆我來找過他，對吧？不要忘了我身上可是穿的三中的校服。”
言外之意，蔣楠在二十班有自己的朋友。
“初中的時候怎麽沒發現她怎麽有心機？難道從初中開始她就對嚴烆有意思了？”蔣楠自顧自碎碎念起來。
“人都是有心思的，她也只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達到目的。”
人都是有私心的，十五六歲的年紀，心智已與成年人無異。
夏秋不小心多說一嘴，果然蔣楠不說話了。正在夏秋猶豫是否要進一步解釋時，蔣楠又開口，語氣中帶點得瑟：“也是，畢竟我也找了楊碩當眼線。”
夏秋微怔，然後他笑了，他突然明白嚴烆為什麽會喜歡上蔣楠。
“夏秋，你笑起來真好看。”
今天一早，南城路邊的禿草地上蒙上了一層薄冰，到晚上，氣溫降到能哈出白氣的程度。
蔣楠口中的白氣吐了又吐：“還有，你說每個人都自己的心思，我很好奇，夏秋你的心思是什麽？”
夏秋嘴中也露出白氣。為了了解一個人的過往，主動與另一個陌生人攀談，做出有悖於他性格的事。夏秋很難說出口，他此刻就是帶著私心和蔣楠走在一塊的。
“算了，估計你也不大好告訴我，”蔣楠沒有強求夏秋，“能不能告訴我你的手機號？想和你成為朋友。”
兩人留存了彼此的聯系方式，蔣楠笑著揮手上了公交。
夏秋要乘的車，過了一趟又一趟，到第三趟112路停在了學校旁的公交站，他才上車回了家。
早上，課代表收作業時，發現夏秋的數學作業有一頁是空白的。
老師們為了批改作業的方便會要求學生將頁碼翻到作業布置處，自上而下攤開疊在一起。
“夏秋，你這頁的題是不是忘記了做？”每天作業都有固定的章節，而且這一頁並不在背面，收作業的同學感到詫異，特地提醒了夏秋一句，“這樣估計會被李老師處罰的。”
夏秋昨晚回去後洗了個澡，腦中想著其他的事情，確實忘了還有需要補寫的作業。
盯著一大頁空白，夏秋出了神。他從沒拖欠過作業，他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該怎麽做。要不幹脆交上去，畢竟真實情況是沒完成，但以李老師的嚴格程度，反饋給家長也不是沒有可能。
正當他糾結時，一只手把他的作業拿了過去。
“沒做完，抄抄就行。”說著，嚴烆又抽出一本其他人的作業，三兩下填完又塞回給了收作業的同學。
一套行雲流水的操作，夏秋沒來得及阻攔，一旁同學也楞住了。當著課代表的面抄作業，這也行？但他還是識趣地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繼續往後排收作業。
“好學生，這不像你啊。”作業上交完後，周圍人都沈浸在各自的早讀中，嚴烆才開口說道。
夏秋小聲地回了句：“謝謝。”
“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夏秋翻著書道：“沒有。”
“沒有？”嚴烆換上調侃的語氣，“那這兩天蔣楠晚上坐在了我位置上，你怎麽沒告訴我？”
嚴烆知道了……
心下一慌，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你不是昨晚還和她一起回家？”
依舊沈默。
“第一次見你沒完成作業，這的確不像你。怎麽，光顧著和人家校花一起回家，作業都忘了做？”
好好的話被嚴烆說得陰陽怪氣。
“蔣楠確實挺好看的。”
不知怎麽的，夏秋不甘示弱起來。
嚴烆原本以為夏秋對這種事情不會感興趣。罵自己瘋子也好，他就是想聽到夏秋說自己對蔣楠不在意，結果得到與之相反的結果，嚴烆頓時心頭冒火，但他將火氣強壓了下去。
“你們聊了什麽？”
按照蔣楠主動來找嚴烆的舉動，加之昨晚聊天的內容，只要蔣楠找嚴烆說要覆合，他們應當很快就又會在一起吧？
不然，嚴烆怎麽會再三追問蔣楠的事？
想到這裏，夏秋難得倔起來的脾氣被拽回至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原位：“沒聊什麽，我和她沒那麽熟。”
“哦。”
短短幾個字，讓嚴烆熄了火。
偏偏，夏秋的手機在這時震動了一下，顯示是蔣楠發來的短信。
蔣楠：夏秋，謝謝你這兩天給我講題，我看你好像不怎麽喜歡喝珍珠奶茶，今天晚上我帶草莓味的奶茶給你，怎麽樣？
偏偏，嚴烆也看到了這條短信。
這回真解釋不清了……
“這是你說的‘沒那麽熟’？”
反問的語氣讓夏秋大腦宕機……他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害怕嚴烆誤會自己說了謊，還是懼怕他識破自己被動接近蔣楠一事。
“怎麽了，怎麽了？”
張皓軒和楊碩來找嚴烆玩，察覺到兩人間的氛圍不對頭想湊熱鬧，卻被嚴烆一眼瞪了回去。
“Damn！嚴狗怎麽在生氣？”張皓軒小聲逼逼。
楊碩捅了捅張皓軒，示意他不要再繼續說話。
嚴烆眼神瞟到夏秋手機，又默讀了一遍短信。難以壓下不知名的怒火，他搶過夏秋的手機，刪完短信後又當著夏秋的面刪除了蔣楠的號碼。
夏秋沒有阻攔，似乎靜止一般地看著嚴烆的操作。
刪完後，手機自動回到通訊錄的界面。夏秋的通訊錄很簡單，刪掉“蔣楠”後，現在只剩唯二的兩個號碼，一個是“媽”，另外一個是“嚴橫”。
嚴烆仔仔細細、反覆觀看“嚴橫”兩字，確定後面跟著的數字是自己的號碼後，心情好像也沒有那麽糟糕了……
“耗子，去打球。”嚴烆起身說道。
“打，打球？這個時候？”這他媽才剛上早讀呢，張皓軒很想吐槽。但介於當下的狀況，他還是選擇了兄弟，“行，去打球去打球！”
“楊碩，你說就嚴狗剛剛搶好學生手機，刪號碼那樣，像不像在抓小三的原配？”
楊碩與嚴烆和張皓軒還是有區別，守規矩的他不會參與類似翹早自習去打球的事。張皓軒離開教室時對他說的這句話讓他一臉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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